诗无邪

人生于世,各有所好,何罪之有。

俞晓旸时光【长生诀】65

俞晓旸雪松味AX时光热牛奶O。

此为【小妈文学】支线番外,与正文不连通不矛盾。以正文为主,不磕的姐妹不要点进来哦。

-礼物-

只缘身在此间中

 

“俞叔叔?”

那个人似乎沉浸在什么样的思绪中。

连续叫了两次,对方完全没有应答的意思,小时光甚至微微前倾,伸出去的手踌躇着,想动又不敢动。

俞晓旸眉宇微凝,从思索的的状态中分出神来,看到的就是那张略带担忧的小脸。

一如当年,那个口口声声说着‘我是你的Omega’那句话时的模样

“您最近是,遇到什么事了吗?”

 

这孩子,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。

俞晓旸眸眼微动,眼中又那么一瞬间的恍惚。

随着被注视的时间愈加拉长,小时光耳廓慢慢地充血涨红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,吐息间,心脏‘砰砰’直跳。

即使只是一纸协定。

这个人也曾经是他的Alpha。

俞亮……

小时光的唇颤了一下,侧头避开视线的动作僵硬又仓皇,“我听俞亮说好久没来,有点担心,本来,是准备买点东西一起来的,只是……”

无论是无序的措辞还是过多的解释,无一不在揭示着,他在有意地疏远这个男人。

那个自称时光的人,那张与他殊无二致的面容,从出现的那一刻,便像是点燃了小时光心里的一种难言的的惊慌和恐惧。

其实,不需要根据各种细节说明,就他让司机掉头回市就是无可否认的佐证。

小时光咬咬唇,自己都能感觉出来的事。

对方是更早就看出来了吧?

 

俞晓旸看出来了吗?

无可非议。

可是,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?

他轻轻一叹。

他这一生,所说所做的,又有哪一件是纯粹地只为自己?

 

“吃饭吧。”

等他将叠着的碗筷分到右边时,才反应过来那个人还在厨房里。

按常理来说,肯定很生气吧。

毕竟像他这样的人,不管相处多久,多依赖,说冷脸就冷脸,毫不顾忌别人的情分和面子,确实不讨人喜欢。

也是,都这样,俞晓旸苦笑, 他这样的脾气,不讨喜才是正常的。

 

“我来吧,俞叔叔,怎么好意思让您……”

俞晓旸手指往下压了压。

小家伙授意忐忑坐下,等那碗汤要递过来时,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诚惶诚恐地接过汤碗。

“很久没有回来了。”

小时光正观察着手中的可爱的橄榄色小瓷碗,闻言先是愣了一下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俞晓旸确实在跟他说话。

“……嗯。”

气氛再次回归寂静。

随着厨房里的油烟机渐渐地就安静下去,汤匙碰在碗边的脆响在此刻显得愈加清晰。

小时光屏息等了半晌。

厨房和餐厅,一门之隔,又有着烟机运作声的掩盖,其实听不清楚什么的。

但小时光性子向来敏感细腻,自然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,他猜想两人之间多半是有什么龋语。

他纠结许久,小心试探道:“俞叔叔,他呢?”

“不用管他。”俞晓旸面无波澜地淡淡道,“等会饿了,自己会出来吃的。”

小时光轻轻‘哦’了一声,攥着筷子的指头却越发紧了紧,看来自己跟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。

他觉得自己不该多事。

可当看到俞晓旸连另外一份碗筷都没有放置的时候,他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呢?

 

那家伙自称时光,也就样貌与他相似,身体却孱弱很多,细胳膊细腿,半点劲儿没有。

被说两句就委屈,这种娇生惯养的模样,简直没个成年男人的样子。

真不知道那俞亮干什么吃的?

小时光想想就窝火。

平日里,不是最喜欢以公道话的口吻来泼人冷水的吗?

 

他自然清楚地知道,自己来搞清楚来龙去脉,不是来泛滥同情心的。

可是……

那个人既然是他,会不会跟自己所思所感是相同的

换位思考下,那个人会不会觉得不被重视和排挤。

小时光捏了捏手心,鼓起勇气开口:“要不,我去叫他过来?”

俞晓旸抿唇不语。

既没有点头又不未出声阻止。

这是,默许了?

小时光缓缓地站起身。

他揣摩不到俞晓旸的意思,心里有点忐忑。

明明也曾是名义上的伴侣啊……

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,小时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。

怎么到如今,自己对这个只剩下敬畏了?

好像,从这个人毅然决然签字离婚的那一刻,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到头了。

那道深深的天涧将他们远远隔开。

他才明白,原来自己从来不是特殊的那一个。

 

物伤其类吧,小时光轻轻叹声。

以他对自己的了解,要不去叫那家伙,他或许真能一整天吃不下饭。

也就这片刻想事的心不在焉。

下一刻,他就跟推门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。

时光手里还端着醋,惯性之下生怕撒到小朋友那昂贵的西装上面,下意识地往后躲。

电光火石间,小时光条件反射地手一环,将人护住,结果因着力道,自己胳膊‘嘭’地一声撞上了金属门框,疼得闷哼一声。

小碗里的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受力,荡出来给他洒到他胸口。

“哎呦,吓死我了,你从哪冒出来的。”时光喘了喘,按住‘扑扑’乱跳的小心脏还,再看看对方衣襟上的湿哒哒的醋,有点心虚,“你看你,本来没事,叫你乱动。”

此时此刻,小时光心里头那刚泛起一点歉意,还没冒出头,就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噎在喉咙里。

结果那家伙不但没有察觉,还很自然地朝后撇撇嘴。

“正好来了,后面还有一碗,去帮我端一下,谢谢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小时光咬牙切齿,他就不该发这多余的圣母心。

看看厨房处处打开的柜门,亏他还以为这家伙是委屈得吃不下。

忒!

原来是嘴刁的臭毛病犯了。

 

时光吃饭时有些不太健康小癖好,只有亲密些的人才知道,。

比如,他极喜欢辣口的东西,每顿必要有那么一两个辣口的菜,要没有,他也要自己弄酱伴着菜下饭。

以前没确认关系前,他为了在俞晓旸面前树立乖宝宝的形象,都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任何‘添麻烦’的行为。

这直接导致两人确认关系后,时光一度放飞自我。

当时,两人勉强来说也算个甜蜜期,他想吃什么,想玩什么,俞晓旸基本都是满足他的。

可惜,好日子仅仅持续了几个月,他就怀孕了。

自然而然的,他那些个不良习惯,也被强制性要求改正。

为这,俞晓旸没少在他的饮食作息上花心思。

时光呢,更难受。

天知道,无辣不欢又嘴馋的人被告知这也不能吃,那也不能碰时候,是多么的抓心挠肝。

好在,俞名人还是吃撒娇那一套的。

在他左求右哄之下,自家那位总算允许他伴着醋一起吃。

当然,食材什么的还是得由他家俞叔叔亲自挑,甚至连量的多少,都要给对方看一眼

对此,时光没少发牢骚。

可后来,久而久之又慢慢地习惯了。

对方说是要他改,可时不时还是亲自下厨给他做几个合胃口的菜。

有味又不会过分重口,让时光想说又挑不出错来。

为了不辜负他家俞叔叔的辛苦,后来他也不在外面开小灶了,基本都回家吃饭,潜移默化中,那些不健康饮食也就被一点点调整过来。

直到来到这里。

时光看了看碗中香香白白的排骨,幽幽地叹了口气,然后夹到面前的小醋碗,用筷子拨了拨。

一旁的俞晓旸瞟了一眼,倒没说什么。

另一边,小时光已经把剩余的东西端出来,除了小脸有点黑,前襟湿漉漉的带着浅淡的污渍,神色还算镇定。

但凡有份眼力劲儿,就该知道有些事该翻篇就翻篇,尤其是在对方还是个‘端庄好面’的青年时。

可惜,时光没有。

“你只用洗洁精是搓不掉的,一会换下来我帮你洗一洗。”

小时光表情有点僵:“不用了,谢谢,我回去自己洗就好。”

“那得等多久,不难受?还是你今天还有训练?”

在队里的有几个不知道比赛完的几天是最轻松的?

明知故问的典范,小时光此刻不知多想把那张叭叭叭的嘴缝起来。

偏他没办法不答。

不仅答,还要十分有礼地回答

‘风度有礼’人设的小时光咬咬牙:“真的不用麻烦了,谢谢你。”

“啧,我说你说话怎么这么客套,放松点,让你来吃饭,又不是来面试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怵俞晓旸老师问你棋艺呢。”‘没心没肺’的时光拍拍青年的肩,“对了,你刚不还有些话想问吗,正好他也在这,我说不清楚的,俞老师或许可以回答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家伙是算准了自己不敢问吗?

小时光一口牙都快咬碎了

要说以前,他还坚信一个人的气场、耐性是与跟年龄和见识都是直接挂钩的。

此刻他开始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。

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光长年龄不长脑子的?

感觉到主座上的人投过来的目光。

“我……”小时光的舌头像是打结了般,“抱歉,我上个洗手间。”

公用的洗手间在二楼,他匆匆忙忙地起身上去,过程中甚至都没敢对上那个人的眼睛。

时光全程目送小朋友落荒而逃的背影,直到二楼的门‘咔哒’一声关上,忽地改了脸上的嬉皮笑脸,抱胸似笑非笑地倚在椅背上。

“他两年没回来了?”

俞晓旸面容依旧冷肃,只是隐隐攥紧筷身的指尖到底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。

“我好像告诉你,他的事,你不要管。”

“他的事?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啊——”时光身子往前倾了倾,眼中像是戏谑,又涌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感,“俞晓旸老师,别那么犟嘛,你是真不想知道,他心里是怎么想的?”

 

二楼。

小时光背椅着洗手间的门,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。

忽然手里‘叮’地一响,手机震了震。

俞亮的信息。

   “你在哪?”

   小时光看了一眼,摁灭了屏幕。

   一分钟后,那方又消息框又弹出一条。

  “今天回来吃饭吗?”

   小时光盯着那条信息半晌,而后滑开了解锁。

  “在爸这。”

   指腹停留在发送键上方,他犹豫了一会,最终点下。

   这次,那边没有立刻回复。

   小时光摘掉眼镜,捏了捏晴明穴,感觉突然间,涌上一种说不出的疲惫。

 

没人知道的,离婚后的那段时间,他是怎么度过的。

两年了,有些事情,他到现在都不愿意跟任何人提起。

甚至连他自己都在有意逃避的那段不太愉快的记忆。

也是那一天之后,他真正地知道,他这么最依赖的温柔的俞叔叔,可以冷漠到什么样的地步。

那种沉寂萎靡和抑郁从心口漫出来,渗入骨血。

震惊,哀求,失望,颓废,自责、愧疚,然而更多是心寒。

他会抱膝出神地看着窗外许久许久,然后在不知觉中泪流满面。

他从不觉得,他的俞叔叔是那么狠心的人

然而事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。

那个说着不会离开他的男人,从始至终,一次也没有出现过。

   原来,你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在意过我啊。

 

小时光苦笑,侧头靠在身边的墙上,白墙黑衫衬得他脸愈发苍白。

外面的风声很大,房间里却静得让人窒息。

唯独窗台上的两盆绿植为室内添了点颜色。

洪河前两天送过来,说是逗他开心的。

不知有意还会无意,其中一盆恰好是松类。

“雪松吗?”

“啊?”洪河愣了愣,“不啊,这是五针。雪松那么大,盆子里可养不下的。”

等洪河这个棒槌,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。

再抬头,小时光的眼眶又红了。

“哎呀,我……”

洪河有点手足无措。

“没事只是风迷了眼。”小时光用力搓了搓眼,勉强勾唇,“谢谢你的礼物,我挺喜欢的。改明个儿,等一朗回来,你跟我说一声,咱哥三好像也挺长时间没聚了。”

再怎么地装作成熟,也无法掩盖笑容中透出的虚弱。

洪河张了张嘴。

话到了嘴边,却不知从哪安慰起。

那种失落颓败时回首身后空荡荡的,那种无所依仗的感觉,他也曾有过的。

所以他明白,这种事,除了当事人,没人能帮他走出来。

 

时光,你要学着自己长大。

 

洪河得地自己似乎看出了俞晓旸的良苦用心,就像他同样看出了小时光纠缠于爱情与恩情之间的痛苦。

当局者迷啊……

 

“其实仔细想想你当初那么做,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。老实说,换我我也迷茫,毕竟我家那位跟个温和耐心的长辈似的,对我一点点那种风月的爱啊情啊的都没有的样子是真的很能迷惑人。还得是那次,我喝多了,也不知怎么的,就亲了他一口,本来没当回事,可他当时居然很紧张地推开了。”

俞晓旸的脸有点阴沉了。

时光不管他,继续自说自话。“我当时酒有点醒了,怕他尴尬,也没戳穿。不过,我断定,他肯定是喜欢我的,所以我才敢追的,后来,你猜怎么着——”时光一拍桌,“还真的给我追到了。”

俞晓旸的表情变得有些危险了。

时光不怕,不但不怕,还‘不知死活’找人互动。

“现在想来,还是心有余悸,你说,我当初没判断失误吧?”

 

“我说过我并没有兴趣知道,他是怎么想的……”俞晓旸闭了闭眼,再睁开是一如往常的清明,“而且,你,也不是他。”

 

所以,你所想所念,也不会是他所想所念的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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