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无邪

人生于世,各有所好,何罪之有。

俞晓旸时光【长生诀】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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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为【小妈文学】支线番外,与正文不连通不矛盾,以正文为主,不磕的姐妹不要点进来哦。

-礼物-

万物因缘灭

 

小光:“俞叔叔。”

时光:“俞晓旸老师。”

 

小光:“您能不能告诉我,我哪里做的不够好?”

时光:“我知道,您做一切事情,都有自己的考量。”

 

小光:“明明答应过,会永远陪着我的。”

时光:“对于自己伴侣,自然,更有选择的权利。”

 

小光:“或许……你只是不喜欢我。”

时光:“只是,这宅子冷冷清清的,这么多年了,您就一个人吗?”

 

“该如何?”几个字从唇齿间缓缓吐出,俞晓旸深深吸了口冰冷冷的空气,身上一瞬间卸了力地靠在椅背上,他维持着阖眸抚额的动作久久未动。

‘咔答,咔答,咔答。’

好一会,书房里静得只能听到指针、钟摆的运作声。

夕阳从落地窗透进来,掩映着俞晓旸的脸旁忽明忽暗。

许久,他睁开眼,缓缓吐了口浊气,‘嘎达’一声,那颗不知被握了多久的白玛瑙棋子静默地躺在了棋盘中央。

初见不知缘故,明了已在局中。

俞晓旸苦笑,在逐渐暗淡下去的光线中,心跟着一点点浸没下去。

有些事,远不是你想躲便能躲过的。

 

……

时光在客厅里略略坐了一会,见房门闭合,里面的人一时半会不像会开门的样子。

打他暂住宅子那天起,吃住基本是随着俞晓旸的习惯来。

他怕添麻烦,很少提什么要求。

偶有对方出门或是不方便的,时光自己到远点的商场超市随便买点菜和挂面,对付对付倒也罢了。

只是方才几句话下来,明显看得出俞晓旸不是很高兴。

这情景盼对方出来做饭肯定是不能了,宅子又偏想叫个外卖都费劲。

时光心下细细盘算了片刻,觉得还是自己出面做顿像样的饭菜,作为歉礼赔罪的好。

他家俞叔叔总说,做事不能只追求利益结果,不管别人怎么看,礼数是不能少的。

至于对方给不给这个面子,愿不愿意承这份情,便不是他能改变的了。

 

车钥匙被俞晓旸放在书房,时光索性带齐备东西,揣上现金往远一点的公交亭方向去了。

临出门时,他稍犹豫了下,还是扯了张便利贴写明事由。

没办法,这段时间俞晓旸老师硬给他养成的习惯,手机发不了信息,平日生出许多麻烦来。

‘出门买东西,七点之前回来。’

淡黄色的贴纸最后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就这么着被时光端正地在鞋柜上端的墙面上。

超市并不怎么远,时光预备先拐路买些糕点,回头正好顺路买菜回家。

他原定计划,哪怕错过了公交班点,最晚六点五十左右准能到家。

没曾想这一出门,就没能回来。

 

等俞晓旸发现不对的时候,已然是晚上九点之后了。

他本是要更早点出来,只是自我开解了好一会儿,仍是没办法完全地将情绪从刚刚旖旎荒唐的梦境里完全择出来。

俞晓旸不惯撒谎。

就这些日子从时光的描述看来,他与那位夫妻感情是极好的,有肌肤之亲、生活起居均在一处的伴侣,对对方小动作和细微的情感变化有些超出一般人的敏感。

何况这两人还一起相处了八九年。

俞晓旸心里发虚,不太敢面对外面的人。

逃避自然是不能解决问题的,‘喜欢’这种事情要不宣之于口,仅凭日常的观察,也只能达到‘猜测’这一层面。

最终,还是以俞晓旸自以为能克制好这份心意为结局。

他酝酿了许久,下定了某种决心般,推开了那道书房门。

 

客厅里,黑漆漆的。

冬天的夜,总是来得比平日早些,黑得透,寂静与冷寞从每一个角落钻出来,扰得人心中涩然,焦躁又孤独。

时光没在。

俞晓旸下意识地松了口气,又猜想那人多半已经吃完回房了。

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。

说来时光只是暂住在这,真要论起,两人也不过租客与房东的关系,对方并没有义务要事事照管到他的情绪。

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?

左不过都是短暂地聚一聚,留一留,到最后都是要散了。

谁又能陪着谁一辈子?

只是,没等他一番伤春悲秋的叹息落地,一转身,脚下就踢到了那张打着卷儿的黄色便利贴。

要是屋子里没人,时光出门前会打开窗户透气,回来要觉得冷又会关上。

冬日的风灌进来,刺骨的冷让人生生打了个冷战,身子骨发寒。

俞晓旸蹲下身,拾起那张差点再次被刮飞的便签纸。

有时候习惯真是一件极可怕的东西。

那一瞬间,他已然猜测到时光没有回来。

他匆匆上楼,敲了半晌的门没人来开,一推开果然房中黑漆漆、静悄悄的。

俞晓旸的心莫名一紧,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,后背生生起了一身的冷汗。

一种心灵感应似的慌乱感窜上他的情绪。

他稍稍稳住心神,掏出手机,翻看通讯录时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。

只是,任他拨了一次又一次,长久的嘟声后,电话那头全是一样的结果……
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通,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
 

同一时间的,大衣的口袋中手机一阵又一阵坚持不断地震动下,安静熄下声去。

时光艰难地试着睁开眼,意识却是迷糊而混沌的,脑子昏昏沉沉,像是在一个逼窘又窒息的空间里。

模糊中,他听到尖锐汽笛的声音,车轮碾压过柏油路,带起风呼啸着过去。

时光刚才还恍惚的意识,忽然激灵了下,猝然地睁开了眼,狠狠喘着气。

鼻腔里残留着药物刺激又苦涩的味道。

时光脑子又沉又疼,刚想扶额,就感觉手腕被一阵力道紧紧拴住。

巷子、桂花糕,还有转弯处后背撞上坚实的胸口,那极具冲击力的力道。

时光刚反应过来想挣扎,却直接被人紧紧箍住。

后来,他只记得在毛巾里刺鼻的化学药剂,鼻腔、口腔,最后只余愈见不受控制,绵软下去的手脚。

 

“外面坏人可多了。”曾几何时,时光拎着自家小萝卜头苦口婆心,“要是你遇到给你糖,说跟爸爸妈妈认识要带你走的,千万不能……”

俞眇眇抬起头,小脸一仰:“妈,我又不傻,给个糖就被骗跑了。而且,学校都上过课的,你用不着天天说,”

“那……学校总有说不到的地方。”时光一副老母亲操了一百二十个心的姿态,“万一碰到些穷凶极恶的,直接弄迷药把你迷晕,你叫唤都来不及叫唤,迷离糊涂地就被人拐走了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时光凝眉,愁容满面,活像所想所说的已经发生了似的,“下次不准一声不吭地就出门,到哪也要跟你爸或者我报备,一个人的时候,也尽量不要走陌生僻静的巷子,挑大路走,明白了吗?”

‘明白了吗?’

这问话言犹在耳,可惜这次已经不是当时的‘假设’了。

终日打雁,今朝被雁啄了眼。

而当初俞眇眇所想的,要是坏人专挑弱势群体下手,他妈妈应该也要小心的腹诽果然暗示应验了。

左手腕被手铐拷住,另一只从车顶侧边的把手穿过去,拷住他的右手腕。

时光用力挣了挣,中间那节链子牢牢拴在把手上,因着手腕铐着,半个身子被迫吊了起来,贴着右边车门。

他死劲拉扯了好一会,无论是绷断链子,还是把手团小些从铐子里脱出来,最后发现除非是把车顶的把手拽下来,指望链子会断,是不可能的。

而唯一能够活动的腿却因着座椅的角度和衣服太过厚重,任他努力了几次都无法完成抬脚踹玻璃的动作。

一番下来,时光已然折腾得大喘气,耳根火燎燎的,额头、身上全是汗。

饶是这样,他仍是克制不住地瑟瑟地打抖。

安静的车内只能听到他心脏‘咚咚咚’乱跳的心脏,以及爆出来的筋脉连着一起鼓动。

慌张、害怕、不知所措。

他知道自己这会最该做的是冷静下来,试想一切可以自救的办法,再不济,尽可能的留下可供人发现的线索。

可他做不到。

他做不到理清自己纷乱的情绪,在车内的打足了的暖气,他昏涨的脑子空白一片,手脚却是冰凉。

把他绑成这样的人不在这里,那极有可能在附近,甚至就在车外,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在什么时候回来。

车内的温度使得挡风玻璃上蒙上厚厚的水雾,时光贴上车窗,尽自己可活动的方式擦拭去玻璃上的水汽,瞅了半晌才发觉自己这边靠着坚实的水泥墙,像是停在一处屋子边上。

汽笛与车辆经过的声却是从身后传来的,隔着车身,时而明晰时而模糊。

时光试过呼救,奈何嗓子干哑,嚷了几声,周边都是静悄悄的,反倒自己因为太过紧张,咳嗽得干呕不已。

 

‘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?’

这是时光的第一反应,但细想一下,就知道不可能,就是得罪人也是在自家那边,来到这莫名其妙的世界后人都没见着几个,能得罪谁去?

那就只能是拐卖了。

‘拐卖’两个字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,时光心口登时就是一凉。

一时间,他不敢再往下细想,反挣扎得更加拼命,手腕处直被手铐勒得红肿一片。

也就他挣劲的功夫,左边驾驶座的车门忽地被打开了。

要说在此之前,时光试想了一万种可能,其中不乏觉得自己是被认错为正主,代人受过的。

但在他看到开门的来人时,当头而来的就是‘难以置信’四个字。

门拉开的那瞬间,车顶的灯随之亮起。

橙黄色的车灯衬得那人眉眼愈加深邃立体。

时光圆润黑亮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对方冷漠的脸。

俞亮淡淡抬眸:“醒了?”

对方平和的口吻更像是在说起‘今天天气不错。’

若不是时光手腕还吊在车顶上,对方看到后,半点不显得吃惊。

时光可能真的要觉得,这人跟这件事没了一丁点儿关系。

   反观俞亮,从打开车门的那一刻,表情都没变过。

  上车,关门,插钥匙,启动。

  动作行云流水,对此情此景没有半句的解释或宽慰。

  顶上的灯仅维持了片刻的光明,数秒后,那抹光亮也熄灭,留给时光的是黑暗的环境,以及身旁捉摸不透的人。

  时光第一次感觉这么忐忑和窘迫,他想问明原由,但话到了嘴边,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
  他倒不害怕了,只是胸口直犯突突,此刻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些什么。

可惜驾驶座上的人只是安静得开着车,打着方向盘,眼都不往副驾瞟一下,

  就在时光在困惑‘俞亮这小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’的功夫。

俞亮忽然开口:“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?”

  时光‘啊?’了一声,脑子和表情同步呆滞。

什么情况?什么意思?

就此情此景而言,更应该要解释的,不应该是这个绑人的人吗?

  “怎么,才几天不见,你就不记得我了?” 俞亮嘲讽地看他一眼,凉凉道,“还是说,你真的以为自己戏演得很好?”

时光:!!!!!!

不是吧,不会真的是他想得那样吧?

时光瞳孔震惊,下一刻便见旁边的人忽然靠过来,一按在他耳侧的窗玻璃上。

小俞亮歪头,眸中黑沉沉的:“这么看,你长得确实很像时光。”

时光错开眼,心脏砰砰跳: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
两人靠得极近,时光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身上浅淡的蜡梅香,他有些不自在地想挪到位置,奈何狭小的副驾显然是不支持他的这步动作。

时光挣了挣,手铐冷硬硬的,完全没有一点被弄开的可能,随着俞亮喷在他脸上炙热的呼吸,耳上的潮红立马蔓延到白净的脸上。

“你这是绑架,非法监禁。”时光气急败坏,“我可以去告你的,你知道吗?”

“是吗?”小俞亮眸眼微垂,笑容中带着明显的不屑,“一个顶着别人身份的冒牌货,反倒跟信誓旦旦地谈起法了,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?”

谁特么是冒牌货,你才是冒牌货,你全家都是冒牌货。

时光咬牙,抬眼狠狠朝人瞪去,偏生又怕露馅,只能闭嘴,憋着满肚子的火气,有苦说不出,熟不知自己这恼火的样子全数被对方看到眼里。

太像了,一眉一眼,一怒一恼。

眼前的这张脸愈加跟他记忆中的时光重叠起来。

明明是两个气质感大相径庭的人,居然会在极端情绪的影响下无限地贴合,相像。

借着路边渗进来的路灯,小俞亮端详着那张脸,心中的疑虑愈来愈重。

 

“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这些问题,而且说起‘冒充’,我好像从始至终也没说自己是你家那谁谁谁,只是你自己主观臆断。”时光还在气头上,早已经顾不上藏拙装傻,喘了两喘,冷哼道:“你要真的这么好奇,不如亲自己去查,也好过在这平白地污人清白。”

时光是真的生气。

他以前只以为,俞亮这家伙性格有点极端,但本质不坏,大是大非上还是知道轻重的。

哪知道换了个世界,这小子绑架胁迫、违法犯罪这一套都能搞出来,这要纵着他,以后还得了?

要说,放到早几年,以时光的性子,还可能被摄住。

他现在都二十好几的人了,联赛国竞,三台到主将,又打理着自家的棋馆,走南闯北的,什么人没见过?

开玩笑,他在家连自家倔脾气的老俞头都不让步,到这战战兢兢的不说,时不时每个还来压他一头?

 

照道理,寻常人碰到别人急眼,又是自己理亏在先,这种时候多多少少都该有点愧疚。

可惜,俞亮终究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人。

用洪河的话说,俞亮其人,自带着一种良好家庭培养出来知节有礼的清贵,但骨子里傲气得很,对于不在乎的人,悲喜死活一概不管,非常不近人情。

而现在的时光也确确实实感受到这一点。

在他一阵发火警告之后,对方只是沉默着回过头继续开自己的车去了,完全把副驾抓狂的人当成空气。

   ‘我有的是耐心等你说真话。’

   俞亮没说,但不妨碍时光看懂他完全不准备的意思,而且就目前车子过的路径,显然不是朝俞家宅子去的。

  常言道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
  眼见对方不吃硬生生的警告这一套,时光稳了稳心神,大脑飞速运转,决定转变方式。

   “俞亮,你是个成年人了,有自己的家庭,凡事更该想想后果,也替你的伴侣想想。”时光稍稍定了定,以一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口吻继续,“现在不说你的行为会不会被协会追究,单就道德上而言,你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,传扬出去,别人会怎么议论?”

   驾驶座上的俞亮默默的,脸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但仅凭对方没有出言阻止这一点,时光断定自己已经找到了突破口。

看来有戏。

时光轻咳,放缓语气,温声道:“你现在要把我放开,我保证,不追究你的责任,也不会跟别人说,咱俩就当今天从没见过面,怎么样?”

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,对方就算不立马相信,心里也该有点动摇。

可是等了好一会,那人只是握着方向盘,不说话。

时光心里正纳罕。

下一秒就见半明半暗中,俞亮的视线悠悠转到他的身上。

一瞬间,他像是被躲在暗处的猎豹盯住。

审查、试探、逼近、扑杀,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凝视,在黑暗中紧紧扼住了猎物的喉咙。

时光后脊背生生窜上一股子凉意。

昏暗的灯光中,时光看到驾座上的人浅浅勾起的唇角。

黑暗中,一条银色的长条突兀出现,‘嗖’地飞速往前移动一格,定住的同时,上端明晰地显示出‘65%’的字样。

时光愣怔在原地,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听到对方冷冷开口。

“本来,我是能放你走的。”俞亮轻轻一叹,状似惋惜,“可惜了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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