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无邪

人生于世,各有所好,何罪之有。

俞晓旸时光【长生诀】71

俞晓旸雪松味AX时光热牛奶O。

此为【小妈文学】支线番外,与正文不连通不矛盾,以正文为主,不磕的姐妹不要点进来哦。

-礼物-

死局

 

   时光失踪的第二十四个小时。

   俞晓旸的目光从始至终没从钟表上移开,‘咔哒咔哒’秒针一走一抖,当划过顶端的数字‘12’时,沉闷的钟声响起。

   ‘铛——铛——铛——’连绵不断地,响了七声

  失踪二十四小时的Omega,完全可以立案了。

  沙发上的手机亮屏‘嗡嗡’震了两声。

俞晓旸拿过手机,再次确认通讯录中无任何未接来电,坚挺的肩背慢慢沉了下去。

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……

时光绝不是那种一言不合、夜不归宿的人。

到底,去哪了?

电光火石间,他忽然想到什么,切换到已接来电的页面。

根据日期、时间,稍加排除,并不难找。

指尖最终停留一串未备注的号码上迟疑片刻,最终还是按了下去。

‘嘟——嘟——’

“喂——”

伴着吵闹的音乐声,青年酒醉的言语显得更加含糊。

“你在哪?”

“酒吧啊。”那端的人说完,一阵莫名,“你谁啊?”

俞晓旸不答,沉声质问:“你一个人?”

“啊,大哥,我上班呢,不一个人还半个人吗?”青年开始有点不耐烦了,“不是,你到底谁啊,怎么——”

回答他的是电话一阵盲音,给酒醉的青年整得愈加懵逼,他看了看屏幕备注的‘小可爱’,迟钝的思维这才慢慢地运转回来。

脑子闪过那张严肃冷漠的‘教导主任’脸。

靠,这是找不到老婆,查到他头上来了?

背脊‘嗖’地莫名窜上一阵凉意,翻翻联系栏把存下的号码删了个干净。

完事想了想还不放心,再找到已接来电将方才那串号码直接拉入黑名单。

这才有时间抚了抚‘砰砰’乱跳的心脏。

其实只是一面之缘,他跟对方甚至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说过话,但莫名地那锐利的视线就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。

见惯风月场的人怎么看不出哪些人是装腔作势,哪些人道貌岸然。

他自认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,可……

像这位‘教导主任’这样的年纪的人,或圆滑世故、说话滴水不漏,或心机深沉、让人心生畏惧。

但这人言行谈吐和气质却不是与旁人一样的,难道是真的有足够的能力,还是天生性格里的傲慢,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喜恶?

所以,他那位笑盈盈白嫩娃娃脸的夫人,又是有什么样的魅力,让大佬对他这样死心塌地的?

 

挂了电话的俞晓旸自然没有意识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,也看出了他待时光的与众不同。

也许,喜恶本就是难以完全掩饰的东西。

 

因此,在比完赛的小时光回来时,当看到伫立在家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时,愣神了许久,心里却莫名地感觉出对方并不是单纯地来看看他或俞亮。

当天很冷,俞晓旸却只是穿了件单薄的大衣,或许是出门走得太急,并没有带伞,发梢上仍挂着小雨滴凝聚而成的水珠。

“您……您是什么时候来的?。”小时光带着明显做错事的局促,“我刚下赛场,没接到电话,准备一会回的,等了很久吧,实在不好意思,我……”

小时光摸索着在包里找着布置被他丢到那个口袋的钥匙:“外边冷,您要不要先进屋喝杯茶?”

俞晓旸微微点头,吐息间升起白白的水雾,让本就心细敏感的小时光心里愈加歉疚,手忙脚乱地开了门。

屋子里静悄悄的,小时光摸了摸墙边的开关,亮起的灯光让室内多了点生气。

比赛一结束,俞亮说队里有事,先离开了。

他说会在晚饭前回来,一起吃饭。

自两人结婚以来,这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——时光备菜,俞亮下厨。

小时光把大包小包的菜蔬,放到水池案上,就紧赶着烧上水,翻箱倒柜地找茶叶和玻璃杯。

俞亮平日里并不爱与人深交,他们又忙,家里基本不会来什么客人。

连柜子里那盒还未拆封的茶包还是两人到备年货,担心过年有人上门,没东西招待才买的。

虽说是买着招待客人的,但等小时光真掏出拆开茶叶包时,心下顿生一种局促。

桑原曾说,这种做成茶包的茶绝对算不上好茶。

碾成碎屑,泡开后就无观察茶叶的柔韧、色泽,更谈不茶香、茶气这些了。

当时的他也只是随意听听,毕竟他和俞亮都不讲究这些。

两人白天都在队里,晚上才回家,周末休息时还得处理黑白问道和围达网的事,分不出修身养性的那份心。

但俞晓旸是不同的。

或者说,在小时光的眼里,‘俞晓旸’三个字于他而言本带着点高坐神坛的意味。

他习惯地仰视这个人,便连带觉得他周边的一切都带着自己难以触摸的高度。

待他翻找一番后,确认找不出更‘拿的出手’的招待品后,只得重新端起泡好的茶。

出来的时候俞晓旸正坐在沙发上,视线静静地落在一处。

 

小时光想起,那里正是放他和俞亮的结婚照的地方。

当年直到婚礼结束,俞晓旸都没有出席。

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,或许是不想让彼此难堪。

从那一刻开始,小时光心里的愧疚与难堪无时无刻地在发酵着。

他慢慢收紧手指的玻璃杯,被玻璃传导出的热度烫得手心热辣辣的疼。

现在想想,当时就算对方来了,自己只会更加羞愧,估计对方当时,也是顾虑到这一点吧。

   不得不说当日那个自称‘时光’的家伙,一席话下来,心里搁的事想开了反倒坦然很多。

   时光终究是那个,忘不了别人对他点点滴滴的好的孩子。

他恭敬地把茶水搁到俞晓旸面前,只是举止上仍是改不了诚惶诚恐的拘束感。

“您还没吃饭吧,有没有什么想吃的,我让俞亮一会顺路带回来。”

俞晓旸微微摇头:“不用麻烦了,我坐一会就走。”

“噢,那……”

小时光稳了稳心神,正想挑个好聊的话题,却不想对方抬起眼:“我这回来,是有事想拜托你的。”

俞晓旸用的是‘拜托’,他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。

看到面前人愣愣的,俞晓旸摩挲了一下掌心:“本来我不该问这些,毕竟这也算是你的隐私,但现在时态紧急,也只好来问你。”

他顿了片刻,再抬头,神色严正:“那天他送你回来的时候,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?”

他?

小时光先是噎了一下,随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俞晓旸话中的‘他’是指的谁,与其同时,心里升起迷蒙中像是感觉出什么。

“只是随便聊聊,倒也……”

小时光静默片刻,慢慢摇头。

俩人那天待的不算久,话题总结下来也无非些工作生活、个人情感上的琐事,连他那句夹杂着指责的控诉也只换得对方轻轻一笑。

时光:“他就是这样的脾气,本意不坏。你别多想,俞晓旸老师是个眼界宽、心胸宽的人,他所想的远比我们有时候想到的更为周全,也更理智。”

两人既为‘一人’,许多事情上其实心意可谓是相通的,所以话题基本是点到即止地心知肚明。

但那人当时的说话方式太奇怪了。

即使是处于不同龄段,也不该有这种完全陌生的话语交流,像是以一个熟知俞晓旸的长辈角度。

对方真的只是比他大四五岁?

可这份怪异只是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,并不能成为脱之于口的言语表述,而且两人话题涉及到俞晓旸,当然也不方便细说。

 

思绪回笼,小时光微微抿唇,本想以‘只是交流棋艺和心得’交代过去,可当他撞上俞晓旸那快掩饰不住的忧思时,忽然间就察觉到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。

“我只是跟前辈有几句学术上的交流,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话。”小时光稍稍缓了缓,状作随意地反问,“怎么,是有什么问题吗?”

此话一出,却换得了俞晓旸许久的缄默。

这下,小时光暗自确认,绝对是出了事,没准还是大事。

可是……

就在他以为,自己就是开口也问不出什么的时候,默了许久的俞晓旸薄唇微启:“你最近,有得罪过什么人吗?”

小时光:“?”

他对上俞晓旸的目光,才确认对方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。

“这个……”小时光咬了咬舌尖,顿时间有些难以启齿,“就平时意见不合,拌拌嘴什么的,说得罪应该也不至于的。”

“如果可以的话,你尽可能地跟我实话,时间地点跟谁,越详细越好。”俞晓旸目光微敛,轻轻叹声:“时光他……”

随着俞晓旸的缓缓叙述,小时光慢慢瞪圆了眼。

失踪?

一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没有了?

听起来像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“会不会是出去买东西误了公交,又或者突然有什么别的事要处理?还是突然遇到了什么人,或许耽误了?”

俞晓旸摇头,推翻了上述所有假设。

但凡是以上任何一种可能,时光不会连个电话都没有。

“那……”小时光迟疑,“会不会是回去——”

“不可能。”

对方斩钉截铁的否定,让小时光一阵愣怔。

那个人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,就算离开了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,怎么……

他下意识地想问出‘您怎么敢这么确定?’

话到嘴边,又感觉,俞晓旸貌似并不会喜欢他问这个问题。

可惜他想来不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,面上凝滞的尴尬早就落到了对方眼中。

俞晓旸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强硬:“我……”

 

想想到那天时光所说:“再怎么样,他们在你这始终是孩子。外面什么样,你不知道?说话夹枪带棒的人还少?你待他们和软些,有话好好说,也让小孩们心里好受些了。”

只是有些话到了嘴边,却怎么也是说不出。

到底,他实在是不善于赔罪道歉,平日里又是最讲究规矩长幼的,现下即使心里想开了,嘴上却矮不下这个面子。

 

小时光:“这段时间,我基本在队里,除了比赛,只跟身边朋友接触。”

感觉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,小时光局促地清了清嗓子,巧妙避开了与人对视,完全像没在意刚才尴尬的气氛,继续道:“但想想,前几天,也确实跟人掰扯了几句,就是不知道,会不会因为这个?”

俞晓旸自然领会到了小孩避重就轻,贴心地护住他作为长辈的脸面,他眼神微动,加上嘴上不说、心里却急,便继续问:“跟谁?”

 

其实就吵嘴掐架结仇这些,对小时光来说都不是什么稀罕事。

他本人本来不是什么爱惹事的,但不知道为何,总有事爱惹上他。

就拿他和俞亮的结合来说,在棋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。

   两人年龄相仿,又师出一门,相貌、能力在年轻一辈中都属于可圈可点的人物。

这样两个人日久生情后走到一起,也是情理之中。

至于时光棋手本人进入棋坛,明明处于‘已婚’状态,而俞亮当时却并未成年,其中细节之处,多数人自然不会去留心,留心的也不屑去深究。

大家都是光明磊落的人,不屑使那些个腌臜手段。

但既然事实在,就总会有人提。

 

“没想到,俞亮那样眼高于顶的人……”穆青春捏起残局上的两子,一白一黑,互博互弈,各不相容,他端详着,笑了笑,“话说你俩各方面相差那么大,怎么又走到一起的?”

正收拾棋子的手微微一顿,时光微敛眸眼:“我说穆七段怎么至今卡在瓶颈状态,原来是因为精力都用到别的地方了?”

穆青春一噎,咬咬牙:“装模作样,你们要是身正,也不怕被别人说。”

他喘了两喘,又气不过补充:“既然你自赋有本事,国际赛的时候,不是连预选赛都没晋?”

那场国际赛,最后作为代表出赛的,正是俞亮。

时光也不傻,哪里听不出对方潜台词下的讥讽和挑拨。

“那就不劳您费心了,以前总听人说穆七段……”时光抱胸,皮笑肉不笑地撩对面一眼,“现在看来,果然不错。”

他深谙该说的不说,不该说的故意加重。”

听人说是听谁说的?如此又是哪样?

果然,穆青春顿首片刻,看样子是克制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心。

时光管杀不管埋,掸了掸外套上的褶痕。

“我还有事,就不跟穆大七段絮叨了,回见。”

直到走出门,时光脸上绷在脸上的傲气‘嘭’地一下消散开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颓败。

不管想不想,穆青春的话多多少少他还是听在心上。

自俞亮与围达解约后,周思远便顺理成章当任主将。

他自围达创始便跟着方绪,虽然天赋不及俞、时二人,但重在刻苦,放眼年轻一代的棋手,没几个时能比得过他的,勤能补拙,人也稳重,担任主将,本是无可厚非的事,奈何围达出了名的这个刺头,就是不服。

方绪为这事没少烦心。

小时光刚开始确实只是顾着方绪的情面,代人敲打点拨,没曾想被人戳中了痛处,自己也急了眼,差点没收住心底腾腾的火。

说话的腔调也是带了些真气在里头。

 

可以说在到俞晓旸提起‘最近得罪过什么人?’的话题开启前,他确实没觉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妥。

现在提起摆到台面上,很小的日常嘲讽拌嘴瞬间就被放大危害,而自己那点敲打人之余,包藏在里面的‘自鸣得意’和锱铢必较、嘴上也不肯吃亏的小心思也在此时暴露无遗,他不觉得地有点心虚尴尬起来。

他抬眸看了看垂眸良久不语的俞晓旸,心里愈加忐忑。

“其实,我觉得这事不像穆青春干的,他虽然脾气臭,平日也就跟我斗斗嘴,挟持报复这种事情,他应该做不出来的。”

俞晓旸掀眼:“那你觉得,谁有嫌疑?”

“这个……”小时光唇瓣咬得发白,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个字来。

老实说,他还是觉得这事荒谬。

斗嘴急眼就绑架,说出去谁信?

“我之前听前辈的意思,他似乎一直在为回去的事烦心,当然或许也不排除他确实遇到了什么人……”小时光悄悄观察着俞晓旸的脸色,小心翼翼,“或许这事可以交到协会那边,真要是有什么意外,也能尽早——”

‘咔哒’一声锁响,门忽地被推开,两人随声抬走,一致看向门口,正是不知何时回来的俞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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